“离婚吧。” 一句话,让秦舒念四年婚姻成了笑话。 这一刻,秦舒念才知道,丈夫心里从来没有自己。 他的声音冷漠:“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绾绾一人,而你不过是为了应付家族联姻的权宜之计。” 秦舒念心灰意冷,潇洒签字,脱下贤妻良母的围裙,带上属于女王的皇冠,叱咤风云。 再次回归,不再是空有厉太太标签的花瓶,而是大杀四方的女强人。 她在人前大放光芒,普信前夫:“秦舒念,这是你吸引我的新把戏?” 她还没发话,某腹黑霸总便把她拉入怀中,宣誓主权。 “看清楚,这是傅太太,闲人勿近。” 秦舒念:“......” 前夫:“???”
第1章
“离婚吧。”
两张薄薄的纸张,轻易地给四年的婚姻宣判了死刑。
秦舒念莹白的细指扣在合同上男人龙飞凤舞的签名上,抬眼看向厉易辰的时候,眼里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水色。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刚刚做完家务鬓角的汗水还未散去,粘在她厚重的黑色镜框上,显得整个人笨重而呆板。
因为他说今晚会回来,因为他说想跟自己谈谈......
满心期待地早早起床,亲自买菜煮饭,把整个家都打扫得焕然一新,甚至还来不及停下来歇息一分钟,就等到了这个让人难以喘息的消息。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厉易辰不耐烦地掸了掸烟灰,“再说,绾绾快回来了。”
原来如此。
宋绾绾,厉易辰的朱砂痣,白月光。
舌尖顶了顶上颚,挫败的感觉一如四年前,秦舒念垂头有些恍然,只要宋绾绾一出现,厉易辰就会为了她放弃一切利益和原则。
无论是当年被逼娶了自己,还是四年如一日只为了给宋绾绾守身如玉。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厉易辰皱了皱眉,打量着眼前垂眸乖顺的女子。
秦舒念的长相是挑不出错误的,白玉一般的肌肤,精致的翘鼻,玫瑰花瓣一般的嘴巴上点缀着一颗小巧的唇珠,连掩盖在黑框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都能偶尔从灯光的折射里看出流光溢彩。
只是,太无趣了,甚至到了木讷的地步。
一成不变的温柔语调,多年如一日的贤妻良母,寡淡宛如一眼看到底的白开水。
适合当厉太太,却不适合当他的女人。
手指夹着香烟在烟灰缸里碾灭,厉易辰随意开口:“你之前......”
顿了顿,他下意识扫了眼秦舒念的神色,女人仍旧是垂着头,莫名让厉易辰品出了一点委屈讨好的意味。
他换了一个说法,声音凉淡中透着一丝兴致缺缺的乏味:“考虑到你的个人经历,以后就业困难,除了公证财产,会额外送给你三套别墅,那辆限量款法拉利也归你,现金账上也会以我个人名义补偿你五千万。”
当初宋绾绾出国,厉易辰为爱奔赴万里,气得厉家老爷要把他逐出家门,要不是厉易辰亲妈有手腕,以死相逼迫厉易辰骗回来,堂堂厉家长子嫡孙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了重回厉家掌权位,厉易辰只能不情不愿接受厉爷爷的安排,娶了当时据说刚从牢里出来的秦舒念。
虽然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不过看在她四年来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从来没有给厉家惹一点麻烦,伺候自己还算舒心的份上,厉易辰不介意多给她一点钱打赏。
就好比他养马图开心,也要花点代价。
男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合同,四年来从来没有从食指摘下的那枚特殊寓意的戒指刺痛了秦舒念的眼睛。
“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但不要拖太久,我耐心有限......”
“不必了。”
秦舒念抽过旁边的黑笔,潇洒地在签名处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体。
“我有自知之明,今天就会搬出去,不会打扰你们。”
厉易辰毫无波动地点了点头:“OK。”
确实得承认,即使走到今天的局面,秦舒念依然一如往日一般,得体知趣,从来不会让他在除了事业以外的任何地方操心。
平心而论,作为厉太太而言她几乎可以是大部分名媛太太里的翘楚。
只可惜,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厉易辰转过合同,正想开口,突然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厉温涵一边毫无顾忌地冲进门,一边大声嚷嚷:“哥,听说你今天要甩了那个劳改犯,她那辆限量款法拉利能不能送给我开啊?”
冷不丁跟转头的秦舒念撞个正着,厉温涵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厉易辰皱了皱眉,“说过多少次了,我在书房谈事的时候,敲门再进来,没规没矩的,还有没有一点名媛千金的样子?”
厉温涵撑着桌面撒娇:“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快把车钥匙给我,今天跟朋友约了兜风!”
向来对这个骄纵的妹妹宠溺无度,厉易辰朝着秦舒念抬了抬下巴:“给温涵。”
秦舒念垂下了眸,淡淡道:“你不是说,这辆车归我?”
她语气仍是一如往常的清淡温柔,却莫名让厉易辰听出了一股陌生的冷意。
厉温涵脾气急,径自上前狠狠搡了一把秦舒念:“什么你的我的,这家都是我哥的,有你什么事?赶紧把钥匙交出来!”
嫁到厉家这些年,秦舒念自问对这个小姑子仁至义尽。
厉温涵爱惹是生非,偏偏又是一出事只会哭着喊妈的草包。
当初得罪圣域五小姐,被圣域当家——三少爷傅廷琛绑在本市最高塔威胁,要不是她孤身一人去跟傅廷琛做交易,怕是早就被推下楼,摔成残废了。
可惜,她的问心无愧只能换来一句“劳改犯”罢了。
“不给。”
秦舒念拒绝得干脆,准头看向厉易辰:“我就要这台车!厉少金口玉言,不至于连一辆车都舍不得给吧?”
明明还是寡淡温顺的相貌,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厉易辰却陡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跟之前那个任人糟践的秦舒念完全不一样。
他顿了顿,冷声对着厉温涵道:“家里十几辆超跑,自己去我车库里挑。”
然而厉温涵倔脾气上来,她从小千娇万宠长大,除了得罪傅廷琛那次,从来没人敢给她气受,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还背着案底的女人。
她气得抬手指着秦舒念:“我再问一遍,你给还是不给?”
“不......”
“啪!”
一巴掌带着扬起的掌风狠狠扇在秦舒念右脸!
“少在这给脸不要脸,什么玩意儿敢跟我叫板,不配给我提鞋的东西!”
厉易辰眼神变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平常,只不痛不痒道:“温涵,注意你的言辞。”
秦舒念捂着脸,侧眸看着厉温涵:“看来你是真的没什么家教......”
厉温涵却愈发得意,抬着下巴朝着秦舒念挑衅。
“那又怎么样......啊!”
秦舒念反手抄起窗边的花瓶,连着里头花朵满满一瓶水直接扣在了厉温涵头上!
“那我代替你爹妈教教你。”
第2章
“秦舒念你这个疯婆子!”
在厉温涵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中,秦舒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刚出门手机上就跳出一条短信。
沈依依:【我说好姐姐,今晚真的不去绯色吗?结婚又不是出家,犯不着为了厉易辰那个傻子连自己之前的圈子都丢了,求求你了,kris扬言你今晚不到要派人打爆我的手机号。】
秦舒念:【你说得对。】
沈依依:【?】
秦舒念:【我离婚了,从今天开始还俗。】
沉寂一秒之后,聊天框瞬间被“!”竖屏,沈依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十分钟!我在大傻子家门口恭迎女帝重回她的疆土!】
直到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厉温涵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她气势汹汹朝着厉易辰诉苦:“哥,你就这么看着那个贱人欺负我?不行,你赶紧把她拖回来打一顿,我也要把水泼她脸上......”
“够了!”
厉易辰冷声训斥:“你看看现在的样子,还有半点大家出身的气质吗?你是厉家的女儿,不是大街上的泼妇!”
从来没有被哥哥这样训斥,吓得厉温涵一下噤了声。
观摩着厉易辰工作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那,哥,开不了车,总能让我今晚跟你一起去欢迎宴吧,我都好久没见绾绾姐了,好想她啊!”
厉易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你,别打扰我工作!”
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厉温涵立刻又欢欢喜喜地出了书房。
安静下来的房间里,电脑屏幕的灯光反射出厉易辰出神的瞳孔,不知怎的,无论他怎么集中精力,脑海中秦舒念抄起花瓶扣在厉温涵头上的画面,宛如过电一般从他脑中闪过。
他莫名产生了一种,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这位妻子的错觉......
沈依依向来雷厉风行,说是十分钟,八分钟之后就停着大G一脚跨出车门,朝着出门的秦舒念吹了一声口哨。
“庆祝我好姐姐服刑结束!”
还未等秦舒念反应过来,看她转手拎过一瓶香槟,大拇指一弹,飞溅而出的酒液很快把秦舒念上身淋得湿透。
“来不及买柚子水,桃红香槟给你去去晦气,不算埋汰吧!”
秦舒念切了一声,把包往后座一扔,一把车钥匙就横在了她的面前:“改装大G,不过过手瘾?四年不碰了,还不过过手瘾。”
秦舒念一掌拍开,长腿迈上副驾驶:“没心情。”
沈依依莞尔一笑,一脚油门飙出别墅,毫不掩饰自己嘲讽:“说说吧,是什么拯救了你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秦舒念一手垫在脖颈下,割离的画面似乎在跟过去的四年告别。
“宋绾绾回来了。”
沈依依听笑了,“我说你跟厉易辰都挺有意思的,吊在歪脖子树上死也不放的犟种样,有时候我都想让你俩去验验DNA,怎么都对拾荒这么有执念?”
耳边沈依依喋喋不休,秦舒念却有些出神。
她其实对宋绾绾的记忆很有限,温柔,懂事,善解人意,构成了她脑海里所有关于宋绾绾的形象,然后,她花了整整四年去模仿这个形象。
模仿她的黑长直,模仿她穿着打扮,模仿她温柔细语,只为了能让那个人的眼神多在自己身上停留几分。
可惜,赝品就是赝品。
秦舒念没什么精神,语调懒散:“可能因为没人愿意喜欢坐过牢的女人。”
沈依依一个白眼翻到天上:“还提这事呢,要不是你那个神经病继妹非要把你去圣科夫全封闭训练造谣成坐牢,他厉易辰有什么脸在你面前横?”
“哎对了,正好你离婚了有空,下星期的东海岸的赛车去不去?”
“不去。”
秦舒念一手撑着下巴,“不想动。”
沈依依狐疑地看着她:“你不会还沉浸在情伤里吧?”
秦舒念没有接话,沈依依却从她陡然降下去的心情,瞬间明白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
恨铁不成钢的刚想骂,突然眼珠子咕噜一转:“夜珩也会去哎!当年赛车榜横空出世,唯一能与你一较高下的敌手,你就不想揭他的面!”
东海岸赛车是大型地下赛车比赛,出席的成员非富即贵,均是自己改装的赛车,技术过硬,比赛刺激,甚至一不小心就有性命风险。
在这样前提下,主办方别出心裁的要求所有参赛成员都戴上面具,来到东海岸,只比输赢,不问出处。只有点名挑选对手,在对方接战的情况下,赢了,才有资格让他当场揭面。
揭面,意味着就要退出东海岸。
秦舒念眼神微闪,突然坐直了身子:“也行,可以去瞧瞧。”
她低头拉了拉衣摆:“先换套衣服。”
沈依依瞥了一眼她一身贤妻良母的打扮,撇了撇嘴:“怎么又要换一身姑子打扮,你这么去酒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拐带良家妇女了!”
秦舒念挑了挑眉,“谁说我还要这么打扮了?”
半小时后,绯色。
二楼形形色色的人群,到处走动的,坐着喝酒的,都不由自主被角落卡座的女子吸引目光。
少女一身火红色碎边长裙,宛如从港台电影里走出来的上世纪画报女郎。
“你都多久没穿这么鲜艳的颜色了!”沈依依不由感叹,“明明身材那么好,天天那种职业套装或者老妈子一样的素色长裙,不知道以为你在厉家当办公室文员。”
秦舒念低头笑了笑,没有接话。
刚结婚的时候,她也尝试过早起化妆,穿上精心挑选的裙子,结果一下楼就被厉母痛斥,骂她花枝招展,不守妇道,说女人就该当好贤妻良母,穿成这样怎么做饭干家务,而厉易辰只会在旁边冷冷地无声附和。
不过如今无所谓了,脱离了厉家的束缚,她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正聊着天,忽然沈依依手机铃声响起,她脸色陡然一变,朝着秦舒念挥了挥手机:“我出去接一个电话。”
沈依依刚离开,秦舒念正低头擦拭刚才不小心粘在手背的酒渍,突然肩膀被一只油腻的大手一把攥住。
“小妞,一个人啊?要不要咱们几个好哥哥陪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