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姜清月以公主之尊招纳驸马,谢景行却说“只娶妻,不入赘”。 于是姜清月自请下嫁,为谢氏宗妇。 一朝产下双生子,她含辛茹苦抚养他们长大,觉得自己的生活终于有了盼头。 疼爱的长子披甲戴胄,凯旋之际, 却毫不留情将她斩于利剑之下。 冷冷的说:“你根本不是我亲生母亲。” 一直到死前,她才终于知道,原来她当初产下的是龙凤胎,谢景行把她的亲生女儿送走,接回和外室生的儿子作为谢府嫡长子。 而她的女儿被他们一剂药毒成了傻子,儿子被陷害的万箭穿心而死,自己也死于一手养大的外室子手上。 重来一回,她要把这些仇这些恨,一点一点讨回来! 想让我帮忙养孩子?做梦!!
第一章 她重生了
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响彻后院——
“夫人生了,生了两个小哥儿!”
姜清月终于生产完,整个人累得几乎脱了力。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产婆激动的报喜声就像毒蛇一样往她耳中钻。
她沉沉的闭上眼,内心翻江倒海。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她和谢景行成婚三年,她为他生下孩子的这一夜。
“夫人辛苦了,我和母亲去看看夫人。”
屋外熟悉的男声传进耳眸。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她生下孩子,谢景行说要进来看她。
然后就......
思及此处,姜清月脑子仿佛被混沌包裹,而后“轰”的一声炸开。
不能让他们进来!
“夫人,您说什么?”姜清月身边的大丫鬟月露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清月的手紧紧攥住被角,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我说,拦住侯爷和老夫人,绝不能让他们进来!”
月露愣了愣,却看到姜清月神色不同寻常,似乎是有大事发生。
她不敢多问,一溜烟就跑出了屋。
争执声很快自屋外响起。
“好没规矩的奴才!我和侯爷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你可别效忠错了人!”
“老夫人说笑了,奴婢是夫人从公主府带来的丫头,只效忠公主与皇家,哪里会效忠错了人。”
姜清月静静躺在床上,熟悉的人声从窗边的缝隙一阵阵钻进耳里。
像是浸了毒药的清茶,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分分要人性命。
屋外,
谢老夫人狠狠剜了月露一眼,拉着谢景行便要强闯进去,
月露见状也不再拦,只说:“侯爷半年后就要科考,若是执意进产房,沾了血气,只怕吓跑了身上的文曲星。”
听得此言,老夫人和谢景行的脚步果然一顿。
谢家这些年日渐没落,爵位承袭到现在更是到了最后一代。
谢家子弟日后都得通过科举入仕,因此谢景行此次科考十分关键。
这丫头说的倒也有理。
谢老夫人想了想,正要说话。
“可是......”
话音未落,月露却是直接转身,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老夫人被声响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小蹄子,她疯了不成!”
可不是疯了,一个无宠夫人身边的丫头,竟然在她面前这样摆脸色,谁给她的胆子?
月露压根没理会谢老夫人和谢景行。
进了屋,直接把门锁死了。
“夫人。”月露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把人打发走了。”
姜清月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木然靠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夫人,是双生子呢,您生了两位小哥儿。”
月露见姜清月神色不好,虽有些纳闷,却也并未细想。
姜清月回过神来,看向襁褓中的两个孩子。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冷冽。
双生子?
可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只知道有些妇人红杏出墙,腹中的孩儿未必是自己丈夫的。
却不知道也有妇人怀胎十月,产下的孩儿竟不是自己的。
她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现在终于醒来了,可是梦里的景象仍然在脑海中交杂重叠。
上一世,产婆喜气洋洋的贺她生下双生子。
谢景行和谢老夫人也都高兴的拉着她的手,说她是他们谢府的大功臣。
她含辛茹苦把两个孩子养大,教他们念书,给他们挑媳,为他们殚精竭虑累坏了身子。
长子谢千棠弱冠那天,跪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说母亲生养之恩无以为报,必以天下奉之。
必以天下奉之......姜清月闭了闭眼,心头蔓延出一片血色。
那天,两个儿子奉命同去镇守边关,回来的却只有谢千棠一人。
他说,弟弟死在了战场上。
她悲痛的险些晕过去。
一扭头,却见谢千棠一脸莫名的笑意。
她怔怔:“你弟弟死了,你笑什么?”
“母亲若是思念弟弟,不妨去同弟弟作伴。”谢千棠晃悠悠的说。
“你在说什么浑话!”她又惊又怒。
皇上赐封的圣旨已下,谢家次子战死,所有的爵位封赏悉数赐了长子谢千棠。
大权在握,谢千棠现在装都懒得装了。
“母亲知道弟弟是怎么死的吗?”
“弟弟是为了救我,中了敌军埋伏。”
“但他不知道,那其实不是敌军的埋伏,那是我故意设计好的圈套。”
姜清月闻言,骤然瞪大了眼睛。
她死死看着谢千棠,却颤抖到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谢千棠笑着反问了一句,缓缓的说:
“可您当年产下的并不是双生子,
而是龙凤胎——”
第二章 她还有个女儿
谢千棠拍了拍手,底下人带进来一个年轻姑娘。
姜清月望着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容貌,心里几乎翻滚起惊涛骇浪。
“母亲,你知道这是谁吗?”
看着脸色苍白的姜清月,谢千棠心情颇好。
他弹了弹衣袖,拉过女孩,径直将她揽入了怀中:
“当年母亲产下龙凤胎,祖母和父亲便将妹妹送走,让我顶了妹妹的缺,成为侯府嫡长子。”
“我可怜妹妹孤苦无依,以后就留她在我身边做个小妾吧。”
姜清月脑袋轰的一声,顿时恍若晴天霹雳,她目眦欲裂的怒骂谢千棠:“你这个畜生!你会遭报应的!”
“我与妹妹非亲非故,她就算是给我生个孩子都无妨,母亲急什么。”
“噢,不对——”
谢千棠眼中笑意愈浓:“妹妹之前用错了药,现下早已痴傻,若是生个孩儿,只怕也是个傻的,还是不生了。”
姜清月听到这里,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捂着耳朵痛哭,几乎失了声。
谢千棠却是没打算放过她,冰冷的嗓音像毒蛇一般钻进她的耳朵里。
“母亲养育之恩,儿子没齿难忘,原本也想奉母亲终老。”
“可是母亲,你这般伪善,实在叫人心寒。”
“儿子思来想去,也只有亲手把弟妹送上绝路,才不枉母亲多年教导。”
谢千棠自小叫惯了母亲,此刻也并未改口,对着姜清月仍是一口一个母亲的叫。
一字一句,诛着姜清月的心。
姜清月双目赤红的看着谢千棠,声音颤抖:“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年我待你不薄!”
姜清月气急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为什么?”谢千棠阴恻恻的笑了笑:“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姜清月瞪大了眼,刚想说话,却感到身体一凉,一柄薄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她软软的倒下来。
死前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谢千棠提着滴血的剑,一脸扭曲的笑意。
“夫人,快瞧瞧两位小公子吧,刚出生的小儿,可爱的紧呢。”
清脆的女声传入耳中,姜清月这才回过神来。
她茫然的看着四周,神思间微微恍惚。
月露笑吟吟说道:“大公子长得白净,刚出生就是一副笑模样。二公子长得胖些,头发也浓密,日后想必是个习武的好料子。”
月露絮絮叨叨的讲着。
一转头,却见姜清月正紧紧盯着奶娘怀中的孩子,神色诡异莫名。
月露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夫人,你怎么了?”
姜清月却是充耳不闻,她死死攥住掌心,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把孩子抱过来我瞧瞧。”
这声音凛冽非常,含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在静谧的夜里愈发叫人胆寒。
月露心中纳闷,只得依言抱着孩子上前,轻声道:“这是大公子,长得挺壮实......”
话音未落,姜清月已经夺过了襁褓,动作直白迅速,连月露一时间竟都愣了神,任由姜清月把孩子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