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放心,国舅向来宝贝太子,为其挡酒乃奴才亲眼所见,如今人已在厢房,这药性霸道,无药可解……” 好!甚好! 她穿到了一个不算破落户,偏偏专门卖女求荣,毫无下限的家庭。 她那便宜爹和丧心病狂的嫡母,要将她送于户部尚书,做老男人的第八房小妾。 她不想从,便想了这么个法子。 可没想到,那男人竟然出尔反尔,还倒打一耙,害她不得不嫁! 她欲哭无泪。 就在新婚之夜,她想着如何逃脱老男人的手掌时,圣旨到了…… 她的夫家,被抄家了。 他:“本王答应你的,做到了!” 她:“你个疯子,我也要被下狱的!” 早知道,就不让他帮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谁知,他又……
第1章
粉垣环护,绿柳周垂,奇花闪灼,绿草莹莹。
宋苡娴蹲在草地里,脚已经蹲麻了。
她不得不揉了揉,将重心换一只脚继续蹲。
别人是守株待兔,她是守株待“舅”。
不是她舅,是国舅。
“已经安排好了吗?”女子低声问道。
“公主放心,国舅向来宝贝太子,为其挡酒乃奴才亲眼所见……如今人已在厢房。这“情难持”药性霸道,无药可解……”
“好,将人都引开,尔等退下吧。”女子命令道。
脚步声渐渐远去,院中只剩下南诏来质的公主以及猫在草丛里的宋苡娴。
半柱香后,估摸药效发作了,公主抬脚朝着门口走去。
宋苡娴拄着膝盖,僵硬又艰难地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捡了一块砖头揣入袖中,这才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一朝穿越,甚是悲催。
宋苡娴穿到了一个不算破落户,偏偏专门卖女求荣,毫无下限的宋家。
她那便宜爹和丧心病狂的嫡母,要将她送于户部尚书,做他的第八房小妾。
庶女做小妾原本也没什么,只是那户部尚书如今八十了!
今日过后,就要交换庚帖了,眼看要成定局,她正愁如何破局,老天开了眼。
侯府赴宴,如厕时她无意间听到南诏公主与人谋划,要设计失身于国舅……
国舅沈凛出身名门,身份尊贵,沈家是大曦开国八大柱国之一。
他本人更是仪表堂堂,文武双全。
美中不足,咳咳——
有点心狠手辣。
当今陛下仁帝性子宽厚,耳根子又软,为皇子时并不受宠。本是夺嫡无望,奈何命好,娶了国舅的胞姐沈皇后,有了国舅这福将。
玄武宫变,沈国舅更是直接开大,当着仁帝的面,活生生勒死了三王、五王……
仁帝可以说是被国舅一脚踹腚,飞坐上的龙椅,因此对这个小舅子,又敬又怕,几乎是言听计从。
宋苡娴思前想后,在八旬老叟与年轻霸道国舅之间,如果非要选一个人睡……
犹豫一瞬,都是对国舅爷的侮辱以及不尊重!
因此,她是跟过来找机会偷家的!
镂花雕刻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使得暗沉的室内涌入了光亮。
宋苡娴跟在公主身后,看到门开之时,一人肩背挺直,端坐在圆桌前。
他身着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鸭青的秀发束入金冠。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静静如坐,端得是恣意风流,十分潇洒。
听到动静,他抬眸望了过来——
原本的慵懒之色,瞬间如破鞘而出的利刃,气势凛冽,威慑逼人。
跟在公主身后的宋苡娴心咯噔一下。
眼前男人绝绝子!
怕是不好睡啊。
她不由得将手中的砖头紧了紧。
国舅视线扫来,分明看到了站在公主身后的她,却视若无物。
只抬眸看着南诏公主,笑着调侃道:“我道是谁,堂堂的南诏国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也如青楼女子一般,学会自荐枕席了?”
“呵,国舅爷说笑了,不妨告诉你,你中的是我们南诏特制的媚药,若不及时阴阳调和,便会血液逆行,爆体而亡……”
“公主所求为何?”沈国舅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缓缓地摩挲手中的瓷杯,开门见山。
“免去南诏去岁岁贡。”
“不可能。”沈凛眼都未抬,断然拒绝。
“那放本宫回南诏。”
“更不可能。”
“那你就等死吧。”
沈国舅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嘴角微翘,轻蔑一笑。
若不是白皙脸颊浮上来的红润灿若桃花。
看起来并不像中了药。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扯了下领口,便有大片白皙的脖颈露出,仿若出岫的浮云。
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南诏公主脸也红了,嗲声道:“不过是一年岁贡而已,国舅爷行行好……”
沈凛额前浮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微点了下头,面露了然。
南诏公主一喜,以为谈判有望,却见国舅爷一声冷笑,缓缓摇头:“沈某不配。”
“公主委实抬举沈某了,沈某何德何能,值南诏一年的岁贡?”
“国舅,钱是国库的,命是自己的,你这是要钱不要命了?”
沈凛手握成拳,强自忍耐,不发一言。
眼神却穿透公主,望了过来——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宋苡娴,眉梢甚至还向上挑了挑。
眼看国舅药效发作,似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南诏公主面露得意,猖狂道:“男女交媾,阴阳之道乃人本之欲,怎么样,受不了吧,哈哈,沈凛呀沈凛,你也有今天,是不是很热。来呀,求本宫啊~啊~啊——”
前面的两声是浪叫,最后的一声啊,是惨叫。
宋苡娴草丛里蹲了半天,本就憋了一泡尿,平生最烦的便是自己憋尿别人嘘嘘,忍无可忍一板砖便拍了上去——
世界安静了。
宋苡娴将手中的板砖掂了掂,正犹豫用不用再补一下,便觉得头皮一麻,一道视线扫了过来。
他的眼神如深潭般的冷冽,闪烁着冰封般寒意,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酷之色。
“你是?”他不动声色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宋苡娴的手下意识一松,砖头应声落地。
她利落跪倒:“户部员外郎宋重之女宋苡娴,拜见国舅爷,愿国舅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沈凛:……
“说人话。”沈凛喘息粗重,闭上了眼,咬牙道。
宋苡娴叩头:“宋重要将小女送与户部尚书为妾……今国舅有难,小女愿自荐枕席,帮国舅爷分忧,求国舅爷拉小女一把……”
沈凛此时直觉体内如洪江翻腾,脑子嗡嗡作响,耳朵似蜂鸣,抬手揉着眉头。
他自诩聪明过人,如今却听得一头雾水。
户部员外郎宋重?他不认识。
户部尚书他倒是有印象,只记得岁数不小了……
听她小嘴如炮仗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在他脑里只有七个字闪过:什么乱七八糟的。
眼前女子双眸明亮,皮肤白皙,下巴尖尖,模样倒是不错。
眸光微闪,他嗓音低沉又喑哑:“有事进来说。”
眼看着她抬脚走近,又补了一句:“将门带上。”
第2章
有戏!
宋苡娴心下一喜,转身关门,身子刚要转过来,余光便闪过一袭白影。
下一瞬,人已被顶在门上。
哦吼,饥渴!
没等她嘴角勾起,脖子上便是一紧。
原本以为丧失理智的沈国舅,此时看她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说!”沈凛眼睛已然充血发红,双手紧紧箍着宋苡娴的脖子。
宋苡娴仿佛被提溜起来的老母鸡一般,憋得满脸通红,用尽力气也不过是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卡住了我脖子,叫我如何说?
两人僵持着,沈国舅额头青筋直跳,显然药效发作极不好受,宋苡娴则更倒霉,被掐得呼吸不能,渐渐翻起了白眼。
就在这时,梁上忽然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主子,不能杀,时辰来不及了——”
药效已经发作,又被南诏的臭娘们儿耽搁了那么久,如今再出去抓母的不赶趟了。
宋苡娴闻言,心下一震,本就被掐得爆凸的眼珠,满是不可置信:这国舅好生厉害,原来梁上早就安排了后手……
“主子,不管她所求什么,先应下,解了药再说……”
那人说完,倏地从梁上翻身而下,随手捞麻袋般,将地上昏迷的南诏公主抗在肩头,接着从窗户一跃,落地声起,人已到了窗外。
“主子,胡一守在门外。安危要紧!”说完,他还甚是贴心地将窗户从外关上了。
原本风凉的屋内,顿时闷热了起来。
禁锢着脖子上的手也松了开来。
沈凛的手顺衣探入,攀上山峦,目光直锐地望着宋苡娴的脸,不紧不慢地问:“可知民间对我的评价?”
宋苡娴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连连点头:“我知。”
“民间传闻我沈凛心狠手辣,手段阴毒。”
宋苡娴点头,心道岂止,还说你善于揽权,弑杀皇子,狗胆包天……
“民间盛传我沈凛天煞孤星,克妻克女。”
宋苡娴继续点头如捣蒜:“我知。”
心道:不止,还克未婚妻,最早的是兵部尚书的孙女,后来是御史的嫡女,再后来是吏部侍郎的幼女……
定下一个死一个,定下一个死一个……
阎王爷的招魂幡都没有国舅的八字硬!
“民间传闻我沈凛贪财好色,流连青楼。”
宋苡娴想也不想继续点头:“我知。”
岂料沈国舅反而一愣,双眼眯起,“你知?”
“不不不,这个我不知。”她说着,诚恳道:“这个,是真不知!”
心中腹诽:他沈国舅爱逛青楼还是红楼,关她何事?
她如今所处境地,用一句古话形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自身处境堪忧,怎么躲过家里的算计,不嫁给老头儿才是真格的。
民间对国舅最大的风评就是狠,人送绰号:“猫不留”。
若是惹恼陛下,尚可活命;若是惹恼了国舅,满门上下,便是散落在院子里的猫,也是要网罗来一起处死的!
宋苡娴看着近在迟只,长得犹如谪仙下凡的沈国舅。
中药了这么久,分明早就到了理智的极限,却依然能保持清醒……
这份定力十分可怕,果然够狠。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为自己的无知者无畏捏了一把汗。
心下狐疑,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自己这步险棋,真的走对了么?
国舅的气息喷薄在她颈侧,一双手滚烫似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四下游走,好整以暇地问道:
“你,可是自愿?”
宋苡娴狠下心,咬牙点头:“自愿,心甘情愿。”
话音刚落,便一个吃痛。
犹如一枚生瓜被硬生生从当中劈了开来——
疼得她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沈凛一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柔和了下来。
宋苡娴仰头视线落在屋顶一点。上面结着蜘蛛网,一只飞蛾不知何时自投罗网,如今挣脱不得,正被蜘蛛一点点蚕食着……
她刚看了两眼,便觉身上之人头靠在了她脖颈处,不停喘息着。
啊,就这儿?
这时间,未免也太……迅速了些。
穿越前宋苡娴在医学院学医,知道有些男人那个方面不太行……
有的是因为经验不够;有的则是,纯不行。
这国舅如今的年纪,再是俊秀无双,也是而立之年。
老处男的概率应该不大吧。
——原来竟是那方面不行!
她察觉国舅冷着面,犀利地视线扫来,飞速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生怕不小心露出笑意,惹怒了他。
男人不行的时候,切记不能嘲讽,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
她不敢与国舅对视,只能继续将目光放在屋顶。
显得格外的无辜且无助。
她与国舅并非山盟海誓,如今是她有求于人,本就处于劣势。
而国舅从头到尾,也只把她当做一枚行走的解药,甚至吝啬的连一个吻与前戏都没有……疼得她大腿根直抽搐。
首次云雨,如急雨骤歇,又如帝业中道崩殂,戛然而止。
宋苡娴一动也不敢动,干等着国舅放过。
可等了半天,身上的他并没起身,反而一双大手轻轻地抚过她光滑的背脊。
似拨弄上好的古筝琴弦。
这一撩拨,尾椎骨一阵麻意直窜入脑海。
宋苡娴忍不住侧目与他对视。
国舅药性大致散了些,眼里恢复了清明。
他的瞳孔如今正清晰地倒影着衣衫不整的自己:满面潮红,仿佛被雨打湿一地的梨花。
她本想轻轻推开他,却不妨他眼里再次暗潮涌动。
没等到他起身不说,反而再次被他拉着沉沦。
真真是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这一夜显得格外的漫长,宋苡娴哭过,求过。
可自己就好似方才那个被网黏住的蛾,逃脱不得。
先前望向窗外,天还是亮着的,可后来抬眼,外面天色已然黑了。
意识抽离的最后一刻,想到两点教训。
一是,国舅不是不行,是太行!
学医误我!
二是,这特么南诏国公主下的药,是真尼玛纯啊,不给人留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