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而过五年,她前一晚还在准备自己的订婚礼,一觉醒来娃儿都有了,丈夫还是自己的死对头竹马?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再醒来还是如此。 五年前订婚的未婚夫不见踪影,死对头竹马抱着跟小版的自己喊着娘亲。 “将军,请自重!” “娘子,娘子,你不要不理我啊!”
“....娘,娘亲!你醒醒啊....你不要棠棠了吗?”
古朴雅致的房间内,凤鸟衔环铜熏炉内燃着淡淡的熏香。
门窗关着,一缕淡青色的烟雾飘飘散散的绕进内室。
眉目秾丽的女人静静的躺在那张四方榻上,身上盖着一层厚锦被。
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她因方才被灌了药的缘故,身上发了些汗。
潮湿的汗水将鬓角打湿,云雾般的发就那样贴在了白腻的额间。
沈醉欢只觉得头疼欲裂。
胸腔处更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着,无法喘息。
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上只觉得像是有千斤重。
偏偏此时此刻,还有一个让人恼烦的稚嫩嗓音在耳边聒噪。
“娘,娘亲....你快醒醒啊...呜~...棠棠...棠棠好害怕....”
......棠棠?谁是棠棠?
她又在叫谁娘?
谁是她娘?
她分明记得昨晚因为下了雨的缘故,自己很早便就寝了。
今日却为何感到痛不欲生?
还有,为何会有稚童来到她的闺房之中找她娘亲。
沈醉欢满头雾水。
突然之间,她感到自己燥热发汗的手上覆上了另一只冰凉柔软的小手。
沈醉欢登时便被吓得打了个寒战。
眼睛也一下子便睁开了。
入目的是头顶那张天青帷幔。
她转了转酸痛僵硬的眼珠。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貌似不是她的房间......
怎会如此!
为何一夜睡醒,睡到了别人家里!
然而还不等沈醉欢这个灵异事件的当事人惊叫出声。
她耳边先爆发出了另一声尖叫。
“娘亲!娘亲你醒了!去叫柳先生!快去叫柳先生!”
是方才在她旁边呼唤的稚嫩女声。
沈醉欢还没搞清楚现今是个什么情况。
她只是木着一张小脸,看向面前那大约四五岁大的女童。
一边喜极而泣的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边像个小大人一样吩咐在旁站着的侍女去喊“柳先生。”
女童长的倒是玉雪可爱的。
两条藕粉色的发带将她的头发绑成了双侧花苞的样式,身上穿着一件嫩绿色的直裾襦裙。
外面罩了层妃色褙子。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沈醉欢怀疑,她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只见那女童正满脸殷勤又小心翼翼的问她:“娘亲,你现今觉着好点儿了吗?”
她竟然叫她娘亲?
沈醉欢心想,她现今才十四岁,哪来的这么大一孩子啊。
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嗫嚅了两下。
然而很快的喉咙处便发出了一阵如刀割般的疼痛。
沈醉欢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面色疏离又冷淡的将那女娃娃方才握在她手背上的手拨开。
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哑着嗓子解释:“....我不是你娘。”
她还尚未成亲,怎会有女儿。
话音方落下,只见那女童原本亮晶晶湿漉漉的黑眼睛瞬间便暗淡了下来。
她乖乖巧巧的低下头。
想看她又不敢看的样子。
颤抖着嘴唇,小声的问:“....娘亲,你不认我了吗?”
沈醉欢:???
她更加的感到莫名其妙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个梦一样。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觉得胸口处沉甸甸的。
沈醉欢低头向下看去。
因着她方才的动作,原本覆在身上的锦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滑倒了腰间。
全部堆在了她线条流畅的腰线处。
她才惊觉自己身上竟然只穿了一件绯红色的小衣!
堪堪包裹着胸前的两团雪白绵软。
沈醉欢:!!!
怎么....会这么大!
她蓦然瞪大了一双眼睛。
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般惊疑不定的看了看眼前陌生的房屋。
又看了看面前的女娃娃。
最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两团雪白绵软。
沈醉欢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面前女娃娃的胳膊,嘶哑着嗓子说:“拿....拿铜镜来。”
女童原本尚且沉浸在娘亲不认她了的悲痛之中,突然便听到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但她总归是听娘亲的话的。
从塌上蹦下来,迈着一双小短腿便给沈醉欢拿来了铜镜。
沈醉欢接过铜镜。
待看到镜中人后,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镜中之人像她却也不像她。
更确切点说,像是她曾经想象中的自己长开了的模样。
镜中人乌发雪肤,远山黛眉,剪水秋眸,尖尖的下巴。
分明是年轻少妇模样,哪里有半点儿十四岁女孩的影子。
沈醉欢“啪——”的一下将铜镜倒扣在锦被上。
抬起头,呼吸急促的问面前的女童:“现今可是元狩三年?”
女童原本因为她方才的话还在委委屈屈的小声抽泣。
听了这问后,突然间打了个哭嗝,便噤了声。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沈醉欢,紧接着发出了低如蚊蝇般的声音:“...娘亲,今年是...元狩十年....”
话音刚落!沈醉欢眼前一黑!
怎会如此!
为何她一觉竟睡到了七年后!
这边女童也仿佛因为她的话被吓得不轻。
眼泪哗的一下便落了下来。
她一面用袖子抹泪,一边迈着小短腿惊慌失措跑出去喊人。
沈醉欢脑瓜子嗡嗡的。
只依稀听见她喊的是:“爹!爹!你快来!我娘不记得我了!”
女娃娃口中的爹。
是她现今的夫君吗?
是她的未婚夫卫衔玉吗?
沈醉欢深吸了一口气。
一想到接下来要见到的那个记忆中温润如玉的男人,便觉得心绪稍稳了些。
女娃娃跑到了门下檐廊处便停了下来。
门没关。
沈醉欢在内室透过中间的月门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她好像在抬着头低声和一个男人说话。
是她现今的夫君吗?
她感到脸上一阵没由来的烧热,紧接着便咳嗽了两声。
门外似有风动,吹起檐铃阵阵。
沈醉欢跟着侧了侧身子,晃然间便看到了男人被风吹动的黑色衣角。
她愣了一下,记忆中好像从未见过卫衔玉身穿黑衣的模样。
他总是一身白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