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苏长乐一生胡作非为,不仅在外面另立府邸豢养面首,还当众榜下捉婿,抢走了本是榜首之才的江慎成为郡马。 所有人都笑话,那个清河台上指点江山的公子,却被安平郡主金屋藏了娇。 只有苏长乐渐渐发现,这个抢回来的郡马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弱不禁风的清贵书生,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苏长乐连夜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留了封和离书,跟着家里逃到了封地。 苏长乐:“有道是智者不入爱河,我觉得我自己也过得挺好。” 于是江慎顶着郡主弃夫的名头,一路成为了大周只手遮天的权臣。 朝中众臣从未看见过江慎动怒,直到有传言道,那位远在封地的郡主准备二婚的时候,他那总带着笑的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第1章
十二月初一,月旦日。
清河台座落于金川河旁,从古至今都是文家墨客向往之地。
这里风景秀美,却只有在每月月初的月旦评才会开放,于是这日一早,清河台下便挤满了人。
苏长乐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
她坐在舒服的马车里,外面的寒风一点都透不进来,她揉了揉眼睛,捂着汤婆子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要不是因为江慎,她才不会这么早就起来呢!
苏长乐醒了醒神,这才抬手掀开车帘,扫了一眼清河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有些惊讶:“天还这么早,就已经这么多人了?”
阿珠随着苏长乐往外面看了一眼,解释道:“是啊郡主,看起来都是有些文采书生呢。”
这些人大多都是各地而来的书生公子,也有很多是自己没有什么才华,专门来看热闹的乡绅。甚至还有那些年龄大的商贾连热闹都不看,只想给自己抢个有才华的女婿的!
听着阿珠这么说,苏长乐满不高兴的放下了车帘。
“呸,狗屁文采,都是一些酸来酸去的书生,”苏长乐哼了哼,“连江慎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对对对,郡主说得对,这些凡夫俗子哪能比得上公子一根手指头。”阿珠笑着说着,抬手便给苏长乐盛了一碗一直温在煲里的粥,“郡主今日醒得早,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过来了,先喝碗粥垫垫胃。”
“嗯。”苏长乐端过来了粥,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清河台上一直有人在上上下下的搭着一会儿要用的架子桌案,还有旁边也安置好了一会儿贵客要坐的椅子。
那些早早进来的书生都在下面裹着棉衣,他们三三两两的说着话,谁也没发现到清河台旁边停着苏长乐的马车。
“今日的月旦评听说是江慎来主持啊。”
“江慎?就是那个三个月前刚入金陵,便在月旦评上展露头角的江慎?”那个书生说着,语气有些发酸,“不过三个月就成了月旦评的主持人?”
“要不怎么说人家命好,三个月前的月旦评正好碰上了魏太常来观礼,他一语中评,听说刚下了清河台,转头就被魏太常请进了府中,成了他的门生。”
“哦,怪不得,啧啧,”那酸气书生继续道,“听说那江慎的面相长得十分不错,若是他日中举,又成为了太常的乘龙快婿,这人生岂不是平步青云了。”
“咳,谁说不是呢......”
......
月旦评的传统已近百年,传到了大庆朝这里,以前选拔官员的月旦评就只留下了众多文人骚客来此品评书画诗词这一传统,无关其他。
虽这么说,可每到月旦日,总有些官员来暗自挑选一些有前途的人,成为自己的门生,待日后新贵入朝为官,也可以互为照应。
苏长乐一碗热粥下了肚,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苏长乐掀开车帘,焦急地看着清河台那面,粉嫩嫩的脸蛋皱成了一个球:“阿珠,你可是打听好了,今日的月旦评是由江慎来主持的?”
“放心吧郡主,奴婢打听的妥妥当当的,今日的主持人就是江慎!”
“好,我们再等等!”
苏长乐的话音刚落,她便看到清河台那边有了动静。
只见清河台上的宾客已经上台端坐在了两旁,苏长乐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这个月来的就只有魏太常一个人,看来是给江慎来撑场子的。
待大家落座,江慎才从缓缓从侧面上台来。
他先是对着在旁边上座的魏太常拘了一礼,这才回身在清河台中站定。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拂起了他的发梢。
他轻咳了两声,压了压嗓子,这才对着台下的人抬袖拘礼。
“在下江慎,承前古之礼,迎四海名士。”
只听江慎声音徐徐舒朗温和,底下的人这才小小的惊呼道:江慎不愧是魏太常看上的人!
只见他虽身挺单薄,唯一身月白色华服,头上只簪了一只玉簪,可却掩不住眉眼中的岑贵,好一个浊世落难的佳公子。
他嘴唇微微发白,脸上有些消瘦没有血色,但依旧挡不住他的容颜绝对,一眼过去便知此人日后绝非凡夫。
待声音减消,江慎才继续道:“诸位,请。”
底下有人开始跃跃欲试,准备拿着自己的诗词画作上台,可此时却忽然在众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句娇俏的女声。
“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让,那就本郡主先来吧!”
大家纷纷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谁认出来了眼前的姑娘:“这是......安平郡主?!”
“啊这......”
“竟然是郡主!”
“我的天,这位小姑奶奶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来挑郡马的?!”
安平郡主苏长乐,是大庆公认的小姑奶奶。
陛下膝下并无公主,整个皇室便只有锦王之女苏长乐这么一个皇室女,于是她自小被陛下疼爱,不过十岁便赐封号安平。
听说这郡主之前的十六年都规规矩矩的,娇俏可爱,可是自从三年前这安平郡主好像突然就变了个人。
她搬出了王府,在金陵另立府邸,圈养面首,胡作非为。
更何况,按照本朝律法,尚公主郡主者,不可入朝为官,所以大家更不想因为这么一个郡主,就放弃了自己的仕途。
如今不管是在朝为官的官员公子,还是这些自诩不凡的举子,无一不对苏长乐退避三舍,生怕她看上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只见苏长乐一身锦服,外面披着的白狐披风把她的脸托得雪白可爱。
单看这么一个小姑娘,凭谁都想不到她竟然就是那个威名在外的安平郡主。
苏长乐轻哼了一声,在那群人自动分开的路中走过,款款的走向了清河台,被阿珠扶着走了上去,站定在江慎的对面。
她看着江慎笑意盈盈。
江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恭疏有礼的问道:“不知姑娘想评一些什么,是诗词还是书画?是自己的大作,还是代人前来?”
苏长乐言笑晏晏看着江慎,道:“本郡主今日什么都没带,只自己来了,所以便请公子,品评一下本郡主,如何?”
“评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啊!”
“郡主果然就是郡主,一出现便瞎胡闹!”
“这江慎是个傻的嘛?竟然连安平郡主的名号都不知道,竟还敢称人家为姑娘!”
......
苏长乐觉得底下的人吵得很,皱起眉头扫了下面一眼。这一眼扫过去,底下立刻噤声,苏长乐这才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催着面前的江慎道:“公子可有什么不妥嘛?”
“并无不妥,只不过月旦评往日只是评论书画诗词,如今若是评论郡主,怕是会对郡主有所影响。”
“你来金陵没多久,可能是不知道本郡主的名号,不过如今你看着本郡主像是害怕的人嘛?”苏长乐笑得娇俏,“公子只评就好了,不必顾虑那么许多。”
江慎抿了抿唇,顿了几下,这才问道:“姑娘刚说自己是安平郡主,那在下便先问郡主几个问题可好?”
苏长乐点点头。
于是江慎便问道:“一问郡主,可是未嫁便另立府邸,不与父母同住?”
“正是。”苏长乐一口应下。
“那二问郡主,可是未嫁之身,先纳面首?”
江慎这问题问的面无表情,但底下的人却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看向江慎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他这是疯了吗?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捅马蜂窝?!
苏长乐定定的看了两眼江慎,脸色微变:“看来公子对本郡主很上心啊,既然如此,本郡主也没什么不能认的,正是。”
底下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
可真是刺激!
“第三个问题,”江慎淡淡道,“郡主可是在三年前于流放路上手刃朝臣?”
这一下不仅是苏长乐面色突变,底下的人也都盯着江慎,断定此人定是疯了!
安平郡主苏长乐,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民间对这位郡主的评价却只有三个词。
立府邸,养面首,杀朝臣!
大家平常都只敢提前面两个当作消遣,可最后一个是谁都不敢提的,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被江慎问了出来。
他疯成了这样,难道是不想活了嘛?!
大家捉摸不透苏长乐的想法,谁也不敢出声,生怕谁的呼吸惹到了这位姑奶奶不高兴,直接将人推到金川河里喂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长乐才微微笑了一下,脆声道:“那人不过是罪臣之子,本郡主手刃罪人,有何过错?”
苏长乐轻轻的哼了哼:“惹了本郡主的人,本郡主还能亲手给他送走,也算是他的荣幸。”
苏长乐话说的轻巧,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这个小姑娘,可当真是好狠的心。
这也是这么多年大家不敢尚郡主的一个原因。
“郡主自然无错,在下想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郡主可想听在下的点评?”
苏长乐点点头,搓了两下藏在怀里的汤婆子:“你说,本郡主听着。”
“千秋绝色,悦目佳人,秉乱世之中正,持万口之悠悠,非小女子也。”
江慎说罢,底下的人纷纷念了几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话虽不是太明白,但还是有几分夸夸奖的意思。想来大庭广众的,郡主也不会揪住他不放,或许可以这个江慎,可以捡回来一条命。
也不知道苏长乐有没有听明白,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很好,本郡主很满意,既如此......”
苏长乐抬眼,对着江慎眯着眼睛笑着道:“本郡主对公子一见倾心,不知公子可愿成为本郡主的郡马,永享富贵荣华?”
第2章
好家伙!
大家这才知道这安平郡主今日来这月旦评的目的!
她哪是来评人的啊,这分明是来抢人的啊!
大家纷纷看着台上面色稳如泰山的江慎,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羡慕他还是可怜他。
毕竟三月前一举成名的人是他,如今因风头太盛被郡主看上要无缘仕途的也是他。若是入郡主府与那面首共侍一人,可看起来天大的恩惠,却也是明明白白的折辱!
大家都静静的等着,苏长乐也不催他,只静静的等着。
终于,江慎轻轻的道了五个字:“在下不愿意。”
这五个字虽然轻轻地,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很好!
很直接!
如此明白直接的拒绝郡主,江慎乃是第一人!
大家都觉得,今天的这一场戏可比什么月旦评精彩多了,这也是万年不遇的场面,比那戏台子上演的都要精彩几分。
苏长乐好像早就料到了江慎的答案,她也不恼:“没关系,本郡主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今日本郡主来,就是来通知公子一声,本郡主看上你了。”
这明明应该是一句小姑娘的表白,可是被苏长乐这么说出来,被大家听在耳朵里,更像是一句被缠上的诅咒。
陪郡主玩儿,玩不好可是要玩出来人命的啊!
底下的人脸色十分精彩,连一直坐在一旁的魏太常都禁不住脸色微变:他之前有意将江慎列为自己的女婿人选,可如今此人被安平郡主看上了,若公然跟她抢人,确实有点为难啊......
如今大庆丞相之位空悬,魏太常如今便位同副相,虽一人之下,可跟郡主抢人,他也真是要三思而后行。
大家都各有各的心思,只江慎一个人不甚在意,他对着苏长乐拘了一礼,柔声道:“多谢郡主抬爱,在下知道了。”
苏长乐点点头,并没有为难江慎,便径自下了清河台,原路回到了马车上。
她早就看到了魏太常,可是连招呼都懒得跟他打一声。
好像她的到来,就是为了向大家宣示主权的。
直到苏长乐登上了马车,那些人才敢小声的议论,可是议论的点却全然不在诗词歌赋上了。
阿珠听不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道:“郡主果然说得对,那些人嘴碎的很。”
可苏长乐却半点不关心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她坐到马车上,端过来了阿珠捧过来的热茶,搓了搓手,道:“昨日父亲让本郡主回府一趟,正好连带着今日的事,一起告诉父亲母亲。”
苏长乐喝了口茶,舒服的眯了眯眼睛,小声自言自语道:“江慎啊江慎,本郡主一定要让你成为本郡主的郡马。”
自从苏长乐搬出王府之后,锦王妃天天便无聊得很。
天知道她一共两个孩子,大儿子苏珩被为世子,不过仅仅二十五岁便官拜大理寺卿。
有出息是有出息,但是锦王妃却觉得这苏珩在这不大不小的年纪,天天一副老头儿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害怕,甚至在府中,连亲爹亲妈在他面前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锦王妃还安慰自己,幸亏还有个小女儿娇俏可爱,可也没想到,这小女儿在三年前便性格大变,直接搬出了府。
这兄妹俩可真是......
不省心啊!
苏长乐一回到王府,便奔到了王妃的院子里,看着锦王妃正无聊的躺在贵妃椅上,便叫道:“母亲。”
“乖宝你回来了?”锦王妃赶紧起身,拉住苏长乐的手:“你个臭孩子,怎么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母亲?”
“母亲莫恼,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苏长乐钻进了锦王妃的怀里,“好累哦,今天起的好早。”
“怎么起的这么早?”锦王妃顺了两下苏长乐的头发,“你这风风火火的去干什么了?”
“去干了件大事!”苏长乐抬起身,扫了一眼旁边,“我哥呢?他不在家吧?”
锦王妃自然知道苏长乐是怕哥哥的,所以她赶紧安慰道:“他不在的,去大理寺了。”
“呼——”苏长乐长舒了口气,“那就好!”
要是让她哥知道她今天早上在清河台闹了那么一通,她哥肯定会揪着她的辫子使劲儿骂的!
确定了苏珩不在,苏长乐才悄悄的对锦王妃说:“母亲,我最近看上了一个人。”
锦王妃手顿了顿:“是府中的怀川伺候的不好嘛?”
苏长乐一听便知道是锦王妃误会了,她赶紧道:“不是要纳面首啦,是郡马,女儿看上了他,想让他成为郡马。”
“哦?这样......”锦王妃松了口气,以为是女儿终于想明白了,要好好成婚,便问道:“是哪家的公子啊?让王爷去宫中求个旨,任凭谁都给你绑来。”
“不用父亲,我自己来就可以啦。”苏长乐笑道,“而且他也不是什么公子,是三个月前刚到金陵的举子。”
“啊这!”
锦王妃惊了一下,她本以为是世家公子,倒也是门当户对,可自己女儿竟看上的是一个穷举子?
她有些担心:“乖宝,你莫不是被人给骗了?”
说到这,苏长乐哼了哼:“人家才不屑于骗我呢!”
说着,苏长乐便将刚才在清河台的事情,讲给了锦王妃听。
锦王妃听完,忽然皱起了眉:“这个人也太不识好歹了,竟然敢这么说乖宝,乖宝你竟然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他说的也是实话。”
苏长乐轻声哼了下,“那些人往日不敢在我面前说,可是私下里却不一定怎么说些难听的话,面上还要对我阿谀奉承,假得很,还不如江慎呢。”
“这么说也对,那乖女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啊......”苏长乐叹了口气,“凉菜热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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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乐本来以为父亲叫自己回来,不过就只是闲话一些,再顺路给些金银带回去,却没想到这次回来,锦王竟然告诉了苏长乐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苏长乐一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青花瓷碟,吓得侍女们赶紧蹲下收拾,“父亲你说陛下要给我赐婚?!”
锦王抚了抚还没有长长的胡子,有些为难:“陛下的意思是,他觉得户部尚书之子傅晏不错,配你正好。”
锦王身为陛下的弟弟,虽享有爵位,但却一点没有入朝为官的想法,数十年来都秉承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理念。
若不是陛下舍不得这么一个唯一的亲人,他早去封地了。
“我不愿意。”苏长乐气哼哼的说。
她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她不仅被别人拒绝,如今也在拒绝别人,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这事情还没定,陛下是疼你的,总要顾及你的感受,乖女不必太过紧张,不如我们等一等,等父亲给你寻摸合适的人选。”
“不用寻摸了,女儿近日看上了一个人,想让他成为郡马。”
“哦?是哪家公子啊?”锦王还有些高兴,完全没看到锦王妃尴尬的脸色。
一想到江慎的仪态风姿,可比那些什么公子强多了!
“不是什么公子,是个穷举子,应该没什么钱。”苏长乐重新抬手喝了一口茶,“他叫江慎,父亲可以去打听打听,顺路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他从老魏头那救出来。”
“老魏头?魏太常?”
接二连三的打击不知道让锦王先消化哪个,他问道:“乖女,你怎么惹上了魏太常啊?虽然我们王府不怕他,但如今他可是最有权势的人。”
“那怎么了?他是官我哥也是官,我们还是皇亲国戚呢,凭什么要怕他?”
“倒不是怕。”锦王有些担心,“就是感觉惹上他会有些麻烦,乖女,要不然我们换个人,这天下的男人这么多,你怎么就认定了这么一个穷举子?”
“我,就,要,他。”苏长乐一字一顿的认真道。
这个女儿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如今这么说,锦王也有些无奈。
自己娇惯出来的女娃娃,能有什么办法。
锦王只好道:“行吧。”
可锦王虽这么应着,但心里面还是希望苏长乐对那个江慎只是一时兴起。
苏长乐又在锦王府中吃了饭,这才赶紧趁着苏珩回家之前出了府。
虽说她哥哥也算是宠她,但是如今哥哥在大理寺待的时间长了,光是站在那里板着脸不说话,苏长乐就有些紧张!
苏长乐回到马车上,对着阿珠问道:“那面的月旦评可完事了?”
“嗯嗯,已经结束了,公子在结束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很好,反正回府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就去找江慎吧!”苏长乐哼了哼,“毕竟本郡主今天说的话,可不是说着玩玩儿的。”
江慎身上没什么钱,租住的房子也在一个破的没地下脚的穷巷子里。
那巷子窄,苏长乐的马车进不去,车夫只好将马车停在了巷口。
阿珠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皱着眉嫌弃:“郡主,这里好脏啊,下车怕是裙子和鞋子都要脏了。”
“那有什么。”苏长乐径自掀开车帘一下就蹦下了车,“跟江慎比起来,这些算什么?”
苏长乐说着,便提着裙子往巷子里面去。
江慎的住处苏长乐早就已经打听好了,她站定在门口,看着阿珠上前敲门,可里面却根本没有人应。
阿珠退回来冲着苏长乐摇了摇头:“郡主,里面没人。”
“没人?”苏长乐看了看天。
阴沉沉的,凉风也从北方吹了过来,冻得苏长乐打了个冷颤。
“这是去哪儿了?大下雪天的还出门。”苏长乐正嘟囔着,便听着巷子头出现了几声咳嗽。
苏长乐耳朵尖,眼睛一下子就弯了起来:这不就来了!
苏长乐往前迎了几步,便看见江慎衣衫单薄,连嘴唇都有些发白。
江慎没想到苏长乐竟然在门口堵他,他愣了愣,不紧不慢的给苏长乐行了礼:“见过郡主。”
苏长乐没在意其他的,眼睛只定在了江慎手中拎着的药包上。
她皱了皱眉:“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