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他两年的叶太太,却没换来他一丝怜惜。 被迫引产之际,他竟在楼上病房无微不至地呵护白月光的儿子! 那一刻,她恍然明白,她自始至终是个可笑的局外人。 万念俱灰,黎温荞果断离开:“叶寒西,自此你我分道扬镳,永不相见!” ...... 再见面,她身边无数追求者,他却当众高调宣示对她的主权。 黎温荞嗤之以鼻,淡漠疏离道:“前夫哥,你又想仗势欺人?” 只见叶寒西红着眼,单膝跪地,双手颤抖取出多年前的信物:“荞荞,我错了,这次你仗我的势,欺负我可好?”
第1章
黎温荞咬着唇,几滴泪珠沿着眼角滚落。
“白天还和小叔子拉拉扯扯,现在知道哭了?”男人温热的唇贴在她耳廓。
男人嘴唇沿着她脸上的泪痕,落在她鼻尖右侧的位置——
那里有一颗他最喜欢的痣。
天花板上的影子一阵摇曳。
......
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黎温荞看向暖橘色灯光下的床头柜。
床头柜的抽屉里,静静地躺着她白天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她发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在今晚交给他。
浴室的门打开,叶寒西一身水汽出来。
他裹着深蓝色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
他走到她身侧,双手撑在她的枕边,“我给你洗?”
看样子,他现下心情甚好,以往都是草草了事后便把她丢在一边。
犹豫了一瞬,黎温荞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叶寒西,我们离婚吧。”
只见男人原本噙着笑意的嘴角瞬间凝固。
他接过协议,视线轻扫而过,唇间一声嗤笑。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面容,黎温荞不由得捏了把汗。
她蜷缩起手指,试探着开口:“同意的话,就在上面签个字。”
叶寒西眯起狭长的眸子,两指拎起协议在她面前晃,“黎温荞,你管这过家家的东西叫离婚协议?需不需要我把集团的法务借给你?”
黎温荞咬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寂静中,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划过一道弧线。
黎温荞条件反射地看过去——
呵,习惯了。
叶寒西没有迟疑,他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迅速按下接听键。
听筒里瞬间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寒西,小晖又发烧了,你能和我送他去医院吗?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
叶寒西微微蹙眉,言语间尽显安抚,“我这就过去。”
他随手把离婚协议书丢在黎温荞身上,头也不回地进了衣帽间。
黎温荞追过去,刚想说什么,却在看到他淡漠的眸子时,瞬间闭上了嘴。
墙上的表针恰好指向午夜十二点。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黎温荞的心底好似被戳了个洞。
......
翌日上午,江城CBD中心,会展厅外。
站在黎温荞身侧的褚念把鱼皮花生豆咬得嘎嘣响,“所以,他又去找那个老女人了?”
黎温荞耷拉着眼皮,“无所谓,反正要离婚了。”
褚念咂舌,一脸恨铁不成钢。
“不过说起来,昨天那种情况你和他提离婚,他不会真以为你和叶南之还有一腿吧?”
黎温荞神情一顿,看向褚念,“存心恶心我?”
褚念翻了个白眼,“也是,他们哥俩儿没一个好东西!”
黎温荞看着手中的鱼皮花生豆,瞬间觉得不香了。
想当初,与她谈了三年恋爱的叶南之带着家人上门提亲,她接到电话后兴冲冲地往回赶。
然而一进家,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
叶南之的提亲对象竟然是她的堂妹,也是她母亲与亲叔叔重组家庭的妹妹。
最讽刺的是,她是全家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永远忘不了叔叔和堂妹得意的笑,以及母亲和叶家夫妇嫌弃的眼神。
迟来的她,局促地站在众人面前,既尴尬又狼狈。
只有坐在叶南之身旁的叶寒西,平静的面庞没有任何情绪。
至于她嫁给叶寒西——
褚念揽住她的肩,“不过话说回来,你原本也不爱叶寒西,只是他这样做太不顾及你的颜面了。”
黎温荞收回思绪,望向阴沉的天空。
不爱吗?
曾几何时,她以为那深埋心底的情感终见天日,而事实不过是一场痴梦。
如今,该醒了。
褚念看着前面排队检票的人影,抬起胳膊肘戳她的腰:“诶,你今天可是要忍辱负重了啊!”
黎温荞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不就是看个画展么,谁怕谁?”
褚念呵呵笑,“你忘了,这可是你家老小三的画展!”
末了,褚念又补充了一句:“叶寒西赞助。”
黎温荞深吸口气,“存心添堵?”
“也不是,我就是好奇,他联系学校邀请咱这群寒酸大学生干什么,缺这几个捧场的?”
黎温荞没回答,她看向景观河两岸那铺天盖地的画展广告,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做全方位宣传的,全江城屈指可数!
这“赞助商”真是给足了排面。
“诶,我跟你说话呢!”褚念推她。
黎温荞看似随意道:“我哪儿知道,等你见着他问问呗。”
“咦~”褚念一脸嫌弃,“得了吧,我可不指望你那高冷的叶总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说话间,前面的队伍突然向前移动了一大截。
“诶,轮着咱们了。”
黎温荞缠上褚念的胳膊,顺着人群往里走。
然而当她穿过几道门,走到展厅最显眼的位置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第2章
那幅名叫“爱人”的画,画的是一个半裸的男人。
画中他斜靠在床头,指间燃着一支烟,烟雾散出,模糊了五官。
黎温荞凭直觉认得,这是叶寒西。
因为那肌理分明的上半身,她再熟悉不过了。
多少个夜晚,他抓着她的小手,低哄着让她抚遍全身。
“好看吗?”
一道柔媚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黎温荞回头,就见这画的作者沈芷白勾着红唇站在她身后。
她身着蓝色亮片低胸鱼尾裙,把原本就饱满的身形衬托得更加婀娜。
黎温荞不得不承认,生过孩子的成熟女人,确实更有韵味。
暗叹间,沈芷白走到她身侧。
“你眼光不错,来的人都夸这幅画。”
黎温荞明白她话里有话,却是不想戳破。
“是不错。”
沈芷白轻撩长发,“喜欢吗?”
黎温荞看她,“喜欢啊,不如卖给我?”
“晚了,这画已经订出去了。”
顿了顿,“要不我帮你问问买主,看能不能让给你?”
没等黎温荞回话,沈芷白便朝身后招手。
黎温荞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叶寒西。
只见他双手插在黑色西裤口袋,身上的白色衬衫没有一丝褶皱。
原本是最常规的打扮,但穿在他身上就是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矜贵,优雅,透着东方男人特有的尊贵气质,全然没了在床上时的“疯”样。
黎温荞脑中闪过几个字: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叶寒西几步走到她俩中间。
沈芷白手指拂过他肩,“黎小姐想买这幅画,你让给她成吗?”
叶寒西偏头看向黎温荞,嘴角勾着玩味,“你很喜欢?”
面对他饱含戏谑的眼神,黎温荞瞬间泄了气。
她咬着唇没回答。
“黎小姐打算出多少?价钱合适,也不是不可以。”
叶寒西说罢,沈芷白很配合地轻笑。
原本只是话赶话,但事已至此,黎温荞不想认输。
她扯下左腕的绿宝石手链,“这个够吗?”
“这个。”叶寒西盯着手链,“我买的不算。”
她收紧手指。
确实,她浑身上下都是他买的。
说起来,她是黎家大小姐,可她的吃穿用度,自嫁给叶寒西后,娘家再没给过,不像她的堂妹黎佳佳。
“哎呀,你为难小姑娘做什么。”沈芷白笑着接过手链,“这成色不错,花了大价钱吧?”
叶寒西抿着唇,虽是面对着沈芷白,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黎温荞。
黎温荞看着绿油油的手链,这颜色可真讽刺。
“既然你买的,那就还给你。”
“哦?”叶寒西上下打量她,似是提醒她他买的可不只这一条手链。
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窃窃私语声——
“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叶氏总裁叶寒西吧?和沈芷白好般配啊!”
“是啊,要不是当年白莲花横插一杠,他俩早就结婚了。”
“哎呀,我听人说,那年叶寒西的弟弟结婚,一群闹洞房的走错房间,推门就看到白莲花,要不是披着被子,怕是要演活春宫哟!”
黎温荞的指甲嵌进掌心,但她没知觉。
两年来,这样的议论声从没断过。只是这些人不知道,她就是她们口中的白莲花。
她看向叶寒西,只见他面色阴沉,一双眸子像是浸了霜,令人琢磨不透。
“荞荞,找你半天了,愣在这儿干嘛呢?”褚念从身后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没什么,看上幅画,但被人订下了。”
褚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了然。
“买它做什么,不嫌恶心!”她半开玩笑,拽着黎温荞往出口走。
黎温荞扑哧一笑,阴霾一扫而空。
“敢明着损叶寒西的,也就你了!”
褚念的哥哥和叶寒西,并称“江城姑娘最向往的男人”。作为褚家的小公主,褚念在江城的地位自是不一般。
“你能不能硬气点儿?”褚念戳她脑袋,“杵在那里,是要喝老小三泡的陈年旧茶吗?”
“哈哈哈......”黎温荞捂着肚子,“你要笑死我?”
“啧,你心眼都被叶寒西吃了。”
两人在会展中心外吹了会儿风,正要上学校的大巴车,姚助理拿着个首饰盒过来。
“黎小姐,叶总让我给您。”
黎温荞打开盒子,果然是刚才那条手链。
“不要了。”
“这......”姚助理面色为难。
“你告诉他,我用不着拿这玩意儿增色。”黎温荞故意把“增色”二字咬得很重。
姚助理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暂时把盒子收起来。
车子离开之际,她偏头看向窗外,恰好看到门口的沈芷白给叶寒西整理衣领。
叶寒西懒懒散散地靠着墙,低眸看着沈芷白,他指间夹着一支烟,吐出的烟雾罩住两人面容,沈芷白笑着用手挥开。
就在她收回目光的瞬间,黎温荞发觉叶寒西似是看她,等她再去捕捉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
......
回到叶宅,已是晚上九点。
她上了楼,推开卧室门。
令她意外的是,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以往叶寒西每隔三日才回来一次,不知今晚吹的哪门子的风。
她走到床边,就见床头柜上放着白天那个首饰盒。
打量间,一双手臂从她腋下穿过,将她带进身后的怀抱。
清爽的沐浴露味带着几分潮湿。
“打开看看。”
叶寒西咬她的耳朵,嗓音低低沉沉。
黎温荞挣脱他的手臂,转身与他对视:“我说了不要!你要觉得不够,等我毕业后赚钱,把你花在我身上的都还给你。”
“口气不小。”叶寒西斜睨她,“做什么工作能还这么多钱,说来听听。”
黎温荞对上他戏谑的眼神,“我......慢慢还。”
“慢慢还?你知道这钱存银行里有多少利息?”
见她不说话,叶寒西声音放缓,“老老实实当你的叶太太,没有比这再好的工作了。”
工作?
果然,她的身份在他眼里就是份工作。
她直起身子想要去书房,奈何叶寒西拽着她的手纹丝未动。
“叶寒西......”她有些无力。
“打开看看。”
拗不过他,黎温荞只好打开首饰盒。
只见里面躺着的,不是原来那条,而是——
粉色的。
她心脏剧烈颤抖。
他,故意的?